文/风力发电

神话时代

网络小说中经常提到“神话时代”的概念，那个时代空气中“武林盛行”、“强者遍地”、“魔法波动到处荡漾”。一个神话时代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以轻松击败当今世界最强的人。在当今人们的眼中，那些人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被称为“神话时代”。

神话时代往往是一个战争时代。强者、霸主和战神之间经常会爆发激烈的战斗。最终，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彻底摧毁了整个世界（大部分）。从此，我们只能从一些残破的文物、可能不完整的秘籍、或者一些神兽的遗骸中推测和想象神话。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有多厉害？相反，如果你不小心吃了神话时代的龟化石，读了白猿腹中保存的经文，用远古流传下来的液态金属修改了你的所有骨头，你的实力往往会提高，这也激励着人们。探索可能含有古代文物的宝库或坟墓。

（擎天柱和威震天哪个更强大？其实他最强大）

在中国游戏史上，1997~2001年是神话时代。外面有石器、万王甚至UO的私服，里面有电脑城藏经阁的硬盘版，4.5元一张；网游星际红警帝国是一种时尚娱乐，PS和SS都很受欢迎，你还可以选择去街机室跳舞打鼓或者决斗。玩家们从90年代初“无游戏可玩”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放下木棍，开始疯狂荡秋千！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对于现在的手游用户来说可能很难体会到；当时的许多游戏在20 年后仍然屹立不倒。

比如KOF97。

奇迹时代

1999年，我在柳州读高中，住在校园里。在此之前我当然已经尝试过，但只有当你真正远离家乡时，你才能体会到从匝道驶入高速公路的快感，一旦踩下油门，你就不想再这样了。放手。享乐虽好，但不可贪心。 —— 高中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钱，但这并不困扰我。有钱了就自己玩。当你没有钱的时候，你就看别人玩并提供指导。你会感觉到你正在玩耍。 —— 这大概就是今天直播“弹幕”的雏形。尤其是像《英雄无敌III》这样的游戏，玩家和用嘴发弹幕的人就像树边树桩边的“狗尿苔”蘑菇，是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

（柳州五星级，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步行街，但并不是每个步行街都有KOF97）

但有一件事你不能指出，那就是格斗游戏。这个游戏就像原始而粗暴的正义。当野蛮人捕获猎物无法分配时，他们就脱下虎皮裙子来比较大小和长度。失败者羞愧地放弃。在这个比较过程中，别人的看法毫无意义……

确实，KOF97不是唯一的格斗游戏，但是KOF97玩的人最多，在任何机房都是如此。其背后的原因可能是盗版，但这并不重要。没有人关心它来自哪里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 你周围的每个人都在玩它。如果你不玩，你就会显得低人一等。如今，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我就像一头死猪。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他们用多少热水给我浇水。但在那个年纪，没有人能够承受“你低人一等”这样的评价。

1999年，柳州五星级商业街是一个类似于大学“颓废街”的繁华之地。每天七点多夜幕降临，小摊贩就在路边排队，开始卖炒面、红烧米粉（配玉丰啤酒）、鲜榨甘蔗汁、芒果汁。嚣张奢华的各路小伙子骑着250cc摩托车，拄着拐杖（柳州词意为“女人”）招摇过市。他们手上有钱，想吃吃喝喝，剑拐和商贩讨价还价的背景音效在结尾的华南天空下构建了一个腐败堕落的生态系统。 20世纪。

人们可以想象一只可怜的狗在这繁华的背景下的孤独，但他并不沮丧。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需要坐在机器前，选择八神、特里和二阶堂红丸。 —— 1999年柳州KOF97指定阵容—— 就像EVA充满电一样，随时准备一飞冲天。

不要流泪，坏人会笑；不要低头，皇冠会掉下来。然而，年轻人的雄心壮志在现实面前往往低下了高贵的头：对方的特里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三下，当你看到他点起一根烟时，你只能黯然起身离开。你来了，你看，你被征服了。

你们握紧拳头，唱响了时代最强音：帝王将相，宁有同类！

白天人多的时候肯定不行。想要修炼的话，就只能晚上修炼了。当时柳州的娱乐业很发达，没有所谓的“宵禁”。凌晨两点后，大多数人（拄着拐杖）都沉浸在五星周边的小旅馆里，而其他许多人（当然也包括我）则在街机室里大汗淋漓地练球。

那时候已经有了互联网、网吧，但是还没有对战平台，也没有KOF交流论坛。知识的传播是以现代人难以想象的方式进行的。我曾经向一本杂志投了一篇文章《如何挑选隐藏的真大蛇成员》，发表——，那本杂志叫《电子游戏软件》。如今它已不复存在，但在20 年前它是街机游戏机玩家的圣经。圣经已经出版了我所提供的秘密，这让我感到非常自豪；圣经居然连真七枷锁会如何选择都不知道，这让我感到有些悲哀……

（电安软件（1998.8），作为一本死在我手里的杂志编辑，我对电安软件深表同情）

那是一个充满奇迹的时代。鬼步、虫震，甚至今天人们所熟悉的岚山跑，当时都隐藏在水下，平时看不见，偶尔才显露出来。远道而来的“大师”出现在你的身边（或你的对面），用这些招数把你打得不能自理，然后悄悄离开，隐藏你的功名。这就像一个转瞬即逝的奇迹——，每个玩家都渴望成为这样的奇迹。

帝皇时代

2000年，我在四川成都上大学。两年后，四川就成了陈天桥的后花园，每个月卖30万张010-3万张月卡，但当时还是一片荒地。我打KOF97的时候，在磨子桥（川大北门）能进前五，在九眼桥（川大南门）能进前三，真是无聊。

（1999年文化路还没修的时候，川大南门曾经是放烟花的地方）

不行的话我就飘在海上……很快我就加入了一个网络虚拟社区“Gamenow”（后更名为“九城”），代理了一款老外制作的MMORPG，风靡全网。国家），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渠道。 《拳皇街》是一个KOF主题论坛。由于对比赛的共同热情，街道上的人们很快就在2000年5月1日第一次见面。他们的街道领导是四川大学的一名新生，从成都乘坐41小时的硬座火车来到上海卢工参加比赛。聚会。这种事情有点疯狂，但并不特别。在那个年代，不远万里去见网友是常事。

周六午夜，上海卢湾区工人文化宫（四楼机房）就像一锅沸水，声音不受抑制地向四面八方蔓延。数十名KOF97之间流淌着无尽的斗志。大师们都有自己独特的炫耀技巧。它们可以从臀部分泌粘液，将自己牢牢地粘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作为背景和陪衬，每隔一两分钟就会有人站起来，然后瘫软地离开，然后有人填补空出的座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这一切，我点起了“双喜”，猛地吸了1/3。烟雾在我的肺部流动，在一个用现代数学无法描述的拓扑迷宫中，以一种现代物理学无法描述的方式；我低下头，喝了一口冰。红茶，冰凉、甘甜的味道从口腔直达十二指肠。从午夜到黎明，这样的刺激产生了一种在成都永远不会有的全新体验：值得战斗的对手、永无休止的战斗、不朽的青春。这不正是我们所追求和践行的吗？

“现在我已经老了，不能冲锋陷阵、驰骋沙场，我却参加了鲁工人通宵达旦的持久战！”

不得不承认，当我发挥最好的时候，我在工路大概就是三线水平，差距非常大。感觉就像一个伯爵离开自己的领地，卷入一场世界大战，却发现满天都是圣神仙佛，武神多如狗，皇帝走街串巷。原来他什么都不是。但因为没有线上战斗，大多数情况下人只会出现在几个机房中，而每个机房都有自己的皇帝。没有人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但大多数人都努力在自己的机房里成为最好的。

寂静时代

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大概是2001年左右。有一次我在猫扑（当时叫MOP大杂烩）上参加了一场关于KOF的讨论，当时心里很得意很狂妄……

前面说过，几年前我曾给《圣经》投过文章，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在CBI上发表了一系列关于KOF的文章。如果你说太多谎言，你就会相信它们。以我为例。我发表了这么多文章，水平不是应该很高吗？

然后在猫扑上和别人发生了一点争吵（我早就忘了争吵的具体内容了，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的东西拿着网包去百度贴吧就能捡到几十个）。对方的辩论技巧不如我，但他有独特的绝招。他说，我见过你，我在鲁工人五一晚会上见过你；你不擅长战斗，你是一个失败者.

（据说上海卢宫现在已经成为集邮市场了）

如果是今天，哪怕到了这个地步，我至少也有三种方式来反击。但当时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别无选择，只能闭嘴退出争论。对于20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退出舆论场就等于放弃了整个世界。 —— 被打脸后，我认清了菜鸟的反动本质。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了我的KOF相关ID。如果换成暗黑破坏神相关的ID，还能用20年。

使用新ID后，我仿佛变了一个人。那时我已经工作了，工资微薄，但很享受。我每天都会把蜈蚣洞刷到凌晨，然后去上班，坐在椅子上昏倒。我距离40级还很远，我戴着传说中的优衣库，戴着厚重的头盔，手里握着拳头冲破地狱，但我心里有一个梦想……全国各地都在发生同样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战斗领域，投入其中。去传奇、MU、魔兽世界……我曾经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能摆脱菜鸟的身份（今天的词是“肝够了”）。谁知道，这种思维不会被初入玛法大陆的年轻人所采用。以前没有发生过吗？

（《传奇》，2001年我沉迷的一款MMORPG）

周六晚上的鲁还有那么多工人，也有新人出现，但互联网、网游带来的整个游戏行业的升级是颠覆性的：

“你去过正阳、烈火、鲁公吗？”

“我去过那里。”

“那你亲眼目睹了这三个机房倒塌的情况吗？”

“其实机房早就不赚钱了，只是靠打鱼、采金、赛马维持生计。”

“你最后一次在街机玩97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与此同时，在线对战平台应运而生。网速升级后，20到50的延迟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高手们也逐渐转移了立场。 KOF97没有被摧毁，但它陷入了沉寂，被排除在主流游戏世界之外。

直播时代

十多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在我对WOW的记忆中，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还是个学生，但现在我已经结婚生子了……”

但KOF97却丝毫没有改变。 《向日葵》三段的节奏和20年前一模一样。就像是一把极其锋利的长矛，瞬间斩断了二十年的历史，然后破空而出。今天，当你登上战斗平台时，有很多对手可以挑战，就像20年前一样。今天，如果你登上直播平台，就会有很多专家在那里观看，就像20年前一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难道不必问自己一个问题，20年后，有什么不同？

2010年，我在电子竞技圈，曾经参观过某战队的基地。该队当年获得十项冠军，当之无愧的当年全国/世界第一。后来我才知道团队成员的工资是每个月3000。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这已经是全国最好的球员了，一个月就值3000了。这不是说他们的项目和整个电竞都他妈的可笑吗？ 2002年，我从大学退学，因为我觉得我的专业没有前途。听说同宿舍的哥哥毕业后去了广东的一家皮鞋厂，月薪900元。我觉得我的选择绝对正确（但不要问我专业是什么）。

现在我进了电竞圈，你告诉我排名全国第一一个月就值三千了？所以后来我就退出了电竞圈。不全是因为一个月3000，但这绝对是一个考虑因素。

（结果鱼鱼丰的直播现在月入20万元，这还不包括他的淘宝店，所以我是一个短视的人，永远成不了伟人）

（水友在2017.5斗鱼嘉年华与余宇峰合影）

KOF97也出现同样的问题。也许你在97打得不错，比我强，但问问你自己，你是河池、叶枫、老K的水平吗？他们是陶小雅、吴智慧、陈文君那个级别的吗？ （这里写的是97，就不提孩子们和成龙了）就算来了又怎样？你能像这些人一样靠直播赚钱吗？比如光着膀子抽烟、说脏话、“开枪”（有奖金的游戏一般是十到十五，即Bo19/Bo29）。拍摄一晚上能赚多少钱？平均下来，我一晚预计能赚到300~400元左右，相当于月薪过万。这个数字让很多人羡慕不已，但这对于中国最优秀的KOF97选手来说还不够。说白了，如果你现在是KOF手游的程序员，一个月内可能需要的不止这个数字吧？

（以前他们和平台有合同，除了拍摄收入外，还可以拿到月薪，但随着反复洗牌，这部分收入在潮水退去后大幅缩水；截至目前据我所知，只有少数人有工资而且不高（——还不到陈一发和冯提莫的零头）

即使维持现状也很困难。比如河池（VR河池），有着黑铁头盔般的发型，穿着淘宝上买的高仿纪梵希T恤，还有吹牛、讲黄色笑话、看美女主播等直播技巧（这个词叫做“查房”）……他确立了自己在整个斗鱼KOF97乃至格斗领域一哥的地位。论玩97，河池不是最强的，但论97主播，他是最具娱乐性的。能走到这一步固然不容易，但另一方面，斗鱼平台上的整个斗区都遭遇着人气和流量不足，再加上礼物不足、收入不足的血淋淋的事实。为了活跃气氛、增加流量、促进可持续发展，河池不惜自费举办KOF97比赛，这有点像炒股入股……

（河池等人还在为明天而奋斗）

当今时代，KOF97依然活跃。这种活动由专家和观众组成，与其他游戏的生态系统类似。每当想到这个，我总会想到“那支球队”和“3000”这个数字。 —— DOTA界率先腾飞，甚至还流传着“安徽小伙直播喝水月入百万”的好笑话。 KOF97呢，是“不久的将来”起飞，还是只是“未完待续”？

未来时代

“未来的世界是由金钱组成的……”——王小波，《决战》

小时候，经常听到一句话：“你一天到晚玩游戏，游戏能当饭吃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打KOF97并不是一顿饭。 KOF98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仍然很有限。既然这条路如此艰难，为何斗鱼上的格斗游戏收视人数只有几百人，却还有人在直播？

就像我最喜欢的一位主播一样，他先是在斗鱼玩KOF97和马里奥，然后去了熊猫，现在又回到了斗鱼。熊猫走后的那天晚上我和水友沟通，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大意是“斗鱼如此，熊猫如此，这些管理层都是白痴；我的心碎了，我不再直播，专注工作，用你们火热的青春，为一带一路贡献力量……”大家听后都很感动，说老铁好暖心，还送了竹子（熊猫卫视的鱼丸） 。不到一周后，我就在斗鱼看到了他的复出。他的表情平静、沉稳、坚决。他一边喊一边和别人一起拍97三题，150元抢了十题。用东北同行的话说，田带着笑容回来了。

之前谈起中年危机的时候，我感慨地说：“你为什么选择现在的职业？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其他的事情。那为什么你明明做的不好，不做呢？”钱赚了很多，抱怨很多，但你还是做不好？”你还没走？因为我无能为力。”玩了十多年的97，他们一生中最辉煌、最美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这款游戏。除了这个游戏，他们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选择？

我也是。我从事游戏已经十几年了，从大学刚毕业到现在快40了还在这个行业。除了它我还能做什么？我还有什么其他选择？但现在想逃已经是不可能了。没有办法。谁说未来世界是银色的？

（毫无疑问，你可以自己应用和解释这个句型）

有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切众生都像蚂蚁一样，聚集在一个巨大的蚁巢里。不知道为什么，蚁巢被撞飞了，砸在了地上，碎裂了。蚂蚁们从巢穴中钻出来，向四面八方逃窜……（这一段是《白银时代》的结尾，但不是之后的。）为了获得相对稳定的居所，它们决定爬到高处，比如有树，才能生存。当他们爬上去的时候，前面有很多树枝。当他们年轻、缺乏经验时，他们必须面对一个更重要的决定：一旦他们爬到较低的树枝上，你可能不会注意到，直到为时已晚。长辈、父母、朋友会给你建议，但他们并不能看清一切。他们的知识也由他们的职位决定。

1999年我进入大学时，最受欢迎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我学的是“那个专业”，最终没读完就退学了。如果我当时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也许我现在会成为一名程序员。那么，我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20年后，你停下来，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不幸的是，你处于较低的分支，已经没有足够的生命让你回去重新选择。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哭？愤怒？沮丧的？像小蚂蚁一样兜圈子？

当我刚学97的时候，和我一起练习的人是Robert、张东和Clark。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三个人在1997年充其量只是中等水平，而我整个1999年都在和这三个人一起训练。2000年的五一晚会上有很多经典的场景。我唯一记得的场景（现在还记得）到今天）就是我的克拉克爆炸跑62466624，抱起对手扔到天上。即便如此，最终我还是输给了——八神八神、神乐、陈国汉、蔡宝剑、戴蒙、山崎龙二、玛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大错特错了！